清月若霜

这里就是用来存档的
咕咕文手,诈尸式更新

《WHAT》

         《WHAT?》

(Part.1)

        我叫Joey.Wody。我能看到死去的人,这或许是一种诅咒,但这也有种说法叫做阴阳眼。

        所有事情都要从在小时候的那一天开始说起。那天我看见了一个穿着紫色裙子的女孩,她应该只比那时候的我小两三岁,栗色长发上沾染了不少血液,不断地从发梢坠下来。她的嘴唇白得可怕,眼袋很明显,眼睛里布满血丝。我害怕地用被子蒙住自己,希望她过一会就会不见,可是她说话了:“Joey,我是你的守护者。” 语速很缓慢,但声音没有什么奇怪之处。我颤颤巍巍地从被子里探出头:“你……你是鬼吗?” 

“你可以这么认为,但我更喜欢被称做死人。”    “为什么……我可以……看到你?”

“因为我是你的守护者,你是被选中的人,Joey”

“那……”   “嘘,听我说,我会告诉你所有事情。”

她告诉我她生前的名字是Yolanda,死于谋杀,我试图问她细节,但她说我还太小不易知道。她还告诉我,今后我会看到很多像她这样死去的人,他们当中有的好有的坏,所以需要个守护者来保证我的安全。

        从那天起,无论是走在路上还是待在家里,我都会看到那些死去的人,而Yolanda总是陪在我身边。可是有一天晚上,我走在放学路上,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好端端从路边跳起来张牙舞爪的跑向我时,我慌张地发现Yolanda不知去哪了。我开始拼命奔跑,但是他毫不费力地追上了我。当他的手几乎快要抓到我衣服时,我听到了一声闷哼。我转过身看到了叉腰站着的Yolanda和地上脑袋开花的那个乞丐。

“哦…天哪”       “我们走吧”

“那他怎么办,而且…别人看到怎么办”

“其他人看不到他” 她耸了耸肩。

“原来他是…”     “对。”

我边离开边不断回头,我看到人们的步伐穿透他的身体继续前进。“你要小心,Joey,正常人触碰不到他们,但是你可以,所以他们有可能会攻击到你。”    “只要你不乱跑的话,我不就很安全吗?”     “有的时候我需要单独待会。”

好吧,可是她究竟是去干什么了呢?我心存疑惑,但没有问出口。

         很多很多年过后的一个凌晨,在睡梦中我突然听到一声尖叫。我赶忙掀开被子出门查看:“Yolanda,是你吗?发生什么事了?” 我没有得到回应。此时我的心像是打鼓一样七上八下,呼吸由于紧张和恐惧而不平稳,连手都有些颤抖。我悄悄地靠近门,透过猫眼往外看,我看到Yolanda独自朝着楼梯口站着,眼睛瞪着一个方向,仍不断尖叫着,看起来万分惊恐。

“怎么了,Yolanda?”  我准备打开门。“别开门,如果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话。”

Yolanda转过身来,一动不动地盯着我:“你想看吗?”  我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。她在门上用手比划了几个圈和一些符号,然后整个世界立刻发生了彻底的改变。本来干干净净的公寓楼变成了脏乱的低楼层建筑。我还是在门内,但却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房间。门外是一篇空地,放着一个大型碎石机。一个拿着匕首的男人狂笑着,碎石机里传出痛苦的哭喊和机器运作的声音,血液和零碎的 身体部位从机器里被喷出来溅到门上。那个男人捅了Yolanda一刀,两刀,直到她倒下。他抓着她的脚,也把她扔了进去。

        然后我满头大汗地醒了。“现在你知道了。”Yolanda站在床边看着我:“这就是我去世的过程,这也是我需要独处的原因。死去的人比活着的人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,但唯一恼人的就是,死前一段时间的场景会不断地重现,折磨我们的神经。”   我恍惚地点了点头,非常庆幸此时“惟觉时之枕席”。起床洗漱完毕后,我下楼准备开车去上班。  “今天的小区看起来不太一样。”Yolanda开口道。“可能是我出来太早了。” 今天确实有点奇怪,现在路上一个人都没有,只有几只乌鸦在路边徘徊,见我们过去后就飞走了。我们坐上车,插上钥匙后,发现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个僵尸,他的白色眼睛对上了我的目光。不知为何,他突然飞奔过来,敲击车门无效后又用手肘猛击后车窗。Yolanda大喊快跑,我在惊慌中踩了一脚油门,甩掉了那个僵尸。“这不太对劲,” Yolanda说:“他和我们的存在形式都不一样,他能碰到车子这类物体的话,也一定能触碰人类。”  我打开车门准备下车,突然眼前一黑,什么也看不见了。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,又是另一个场景。

(Part.2)

        我看到Bess回头望了我一眼,欲言又止,然后她便转身跑了。我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,但我还是追了上去,跟着她跑。脚步踩过水塘,穿过大街,我注意到街两旁的树都掉光了叶子,但此时分明是夏天。回过神来后Bess已经跑进了一栋建筑物,我跟了上去,她不在入口处,我便试图上二楼寻找她。她确实在二楼,一个装有蓝色试剂的试管从她身上掉了出来,没有破损。一路上她都不曾回头,此时她停下来看了我一眼,仿佛说了些什么,但我没有听清。没等我开口,她甚至没把试剂捡起来便又开始奔跑。我尝试追上她,此时一个白头发的穿着卡其色西装的先生突然出现,我差点撞上他。他微笑地看着我,作出示意我坐到旁边一排椅子上的手势,我犹豫着坐下了。这一排椅子上只有一个睡着的老奶奶和我,他告诉我只需等候片刻即可,我看了看那位老奶奶,想必这是他千篇一律的陈词。等这位先生走开后,我过去捡起试剂,想要赶紧离开这栋建筑,继续寻找Bess。

       这里到处都是穿白大褂、戴蓝口罩、胸前挂着名片的人和关着门的实验室。从窗户往外,我看到了许多正在巡逻的持枪守卫。我渐渐开始担忧,我会不会被人发现之后抓起来?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我一下,“嘿,好久不见。” 是一个绿眼睛的女士。这是某个实验室里传来呼唤声:“Suzie!” 她摊了摊手:“抱歉,我又要去工作了,我们另找时间去咖啡馆聊天吧。”

好久不见?我明明从未见过她。白头发先生又遇见了我,他走过来:“你怎么在这?” 我立马开始狂奔,虽然我感觉他并没有恶意,但我还是害怕他会拿走试剂。一个警卫看到了正在奔跑的我,他大声询问:“这么着急,是要出去办事吗?” 我有些发愣地看着他,点了点头。“一路顺风。”他打开了大门。

       走出这栋建筑后我并不知道该去哪,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。天很快黑了,没有路灯,只有云中依稀的月光,伴随着猫头鹰的叫声。我来到了一栋黑色圆柱形楼下面,记忆中闪现出我与父亲攀到十二层的画面。可这栋楼既没有灯,也没有梯子,只有一扇扇装着单向玻璃的窗户,都紧闭着,有一条粗麻绳从楼上垂下来,要上楼就只能靠它了。我抓着绳子踩着窗沿,一点一点地向上爬,有一扇窗户突然打开了。我往里张望了一下,一片漆黑,但我还是走进去了。

“请问有人吗?”        “你好啊,Joey”

这个熟悉的声音似乎富有魔力,仿佛停止了时间,把我拽入回忆之中。

       这是一栋别墅,我被邀请到这儿来。那里正举办着一个派对,不知道来这的目的是什么,但我绝对不是来参加派对的。泳池中有一些美丽的人们正在嬉戏;花园中种着颜色各异的玫瑰和郁金香,人们坐在其中饮茶观赏。走入大门后欢快的气息扑面而来,人们伴随着具有节奏感的音乐欢声笑语,各种精致的点心陈列着任人挑选。有一个女佣向我走来:“请跟我来,少爷在四楼书房等您。”我跟着她上了楼,敲开了书房的门。那是一间充满沉静的书房,灯光昏暗。椅子上的人站起来倒了杯红酒,微微笑着说:“Joey,感谢你的到来。” 是我的挚友Terrell,但邀请函上却并无姓名,我来纯属是因为好奇。“你搬家了?”我问道。

“是啊,喜欢我的派对吗?那些音乐、美食和鲜花。”他一口饮尽了酒。“你找我来什么事?”  “当然是参加派对!”  “别闹了,到底是为什么?”

他眼里闪烁的光中掺杂了失落,沉默良久之后他开口:“稚儿擎瓜柳棚下,细犬逐蝶深巷中。人间繁华多笑语,唯我空余两鬓风。我病了,Joey,只有你能帮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这个声音又将我带回现实 “哈,欢迎至此” 我摸索着打开了灯,他背靠墙坐在地上,抱着酒瓶子,红着眼眶。我皱着眉,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“Joey…你怎么不说话?” 声音非常沙哑,带着微弱的哭腔。 我刚准备扶他起来,便被一通电话给打断了,是Suzie打来的,她叫我过去。我发现手机通讯录中有着Suzie、Bess、Terrell和许多不认识的人名。“我要去找Suzie,你先继续在这儿休息一会。”   “带上我一起去…”   “不行”   “求你…”

若我仍然否认,他会觉得连我也放弃他了,我无法拒绝:“好吧”

        走在路上的我们没有交谈,我在回忆,同时也在发现。我什么也不记得了,但我还认识Bess和Terrell。他们似乎都是我的同事,我是个心理学系的教授。Suzie是Terrell的母亲,她的办公室就在我隔壁。这些就是我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了。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 很快我们就到了大楼,Suzie在门口焦急地等待我,她看到了Terrell,却视而不见。Suzie对我说:“Doctor.Wody,我们想请你来审讯Bess。”我有些诧异,“只有Bess知道蓝色试剂的下落。而你,是最棒的心理学家。” 我想起来我把试剂放在了Terrell的桌子上,那可真是万幸。“Joey,你意下如何?” 我似乎只能选择答应了。

     

(Part.3)

         房间四周墙壁都是黑色,只有一盏灯是白色。Bess坐在我的对面,面无表情。我对Suzie说让他们不要进来,不要让我携带录音设备,只在后台监视会更有效,她同意了。毕竟她的儿子Terrell看着我们,他一定不会欺骗她的。我的第一个问题听起来愚蠢至极:“我们以前认识吗,Doctor Bess?” Bess摇了摇头:“我刚来几周,是个生物化学部门的小药剂师,没有资格出入你所在的办公室和楼层 。”

“你在几楼呢?”  “三楼。我一直很想看看顶楼的风光,应该很不错。”  “你是从哪所学校毕业的?”

“你可以问你身后的男生啊,我们是老同学。” 我看了眼Terrell,他抿了抿唇。“Bess,蓝色试剂是用来做什么的?” “我就知道你不是来陪我闲聊的,教授。”  “它的用途是什么?”  “这你应该问让你来审讯我的那位,她自己清楚。”  “那它现在在哪?”  “我不知道啊,教授。但是那个药剂的名字叫做Cambiar。” Cambiar,是西班牙语改变的意思。她突然微笑着看着我:“再见,教授,很高兴与你聊天。我是说真的,很高兴  与  你  聊天。”

       失败告终。我对Suzie摊了摊手表示一无所获,她点了点头。回到住处后,Terrell问我:“你为什么不说试剂在你这儿?”

“我也不知道,也许这对Bess有用……” 他打断了我,“你是不想交给我母亲。” 我没有回答。

“如果我告诉她,你会怎么样?” “也许会被抓起来”

“不,我是说,你会对我怎么样?” “我能怎么样”

“那我决定告诉她。” “你是认真的?” “这样的话,她就会给与我奖励,继承权和一切都将会是我的,我也不用再继续接受什么治疗,包括你,Joey,也将会是我的。” 得了,我有大麻烦了。但是他转头就跑了,并没有把试剂拿上。于是我带上了试剂,开始我的逃亡。

(Part.4)

    

      我有一种预感,Bess是有意把试剂留给我的,但我不知道她为何选择了我,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。我把手机扔到了河里,相信他们一定会通过手机定位,我还没有愚蠢到会中这一招。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,我该如何选择藏身之处呢?我思来想去,开始朝着科研大楼的方向走。那是目前最危险的地方,但我认为我应该去那。由于我的身份和此次事件是高级机密,我并没有被通缉,当我步入大楼的时候保安一如既往地对我鞠躬。我凭着记忆跑到底楼的密室,见到了Bess。

“我知道你会过来,教授。他们出去了,我猜是为了找你。”      “是的,Terrell出卖了我。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关于试剂的事了呢?”  “这儿到处都是监控,教授,不如你放我出去慢慢说?刷卡就行,你可是高级领导。” 我摸了摸口袋,有自己的卡和Terrell的卡,我选择了Terrell的,果然行得通。然后我带着Bess离开了大楼。

“试剂是内服的”  “它的作用是什么?”

“穿梭时空,你可以去任何时间任何地方,甚至可以篡改历史。”  “那可真是个隐患。”  “这东西被研发出来还没多久,没被试用过,但我敢保证它百分百有效。最重要的是,仅此一支,无论如何我不会再为他们研发这种极具危险性的玩意了。教授,这支我想由你来处理,最好别扔掉,那太可惜了。”

       在那一瞬间,所有的记忆都重新回到了我的脑中。我想起来了。Yolanda为了帮我抵挡白眼睛僵尸而烟消云散,至此之后我就没再看到过任何死去的人。

“你有遗憾吧,教授,可以用这个去弥补它,请相信我,不要顾虑后果。”      

我打开盖子,喝了下去。

我捡起路边的砖块,砸晕了那个狂笑的男人,阻止他伤害无辜的人们,然后借来路人的电话报了警。那时候的Yolanda不认识我,她大眼睛中闪烁着恐惧和不解。我对她笑了笑,然后开始变得透明。

(Part.5)

      又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场景:阳光从黄色窗帘中透过来,房门半开半掩,取暖器的开关正亮着灯。我拉开窗帘,看到大雪安静地飞扬。书桌上放着笔盒和写了一半的练习题,看来,现在的我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中学生。

     Bess、Terrell、Yolanda的长相在我记忆中已经非常模糊。

     或许那只是一场梦?

     放学坐的公交车上总能遇见一个有栗色长发的小女孩,穿着紫色裙子显得格外可爱。有一天她跑到我旁边坐下,开始与我聊天。下车之前对我甜甜地笑,招招手说再见。

     或许不是梦。

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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